2015年3月14日 星期六

[寫手] 楊景翔演劇團《明年,或者明天見》


(3/12(四)晚上排演場,水源劇場。官方Facebook。)

原本並不期待自己能融入,尤其宣傳影片中的主角們如此風流倜儻,像是我在人生中從來不會扮演的身分。我對愛情劇之挑剔,讓我至今只懷念過兩部愛情電影(舉電影為例乃因其演出長度與舞台劇相當):《As Good as It Gets》和《Love Actually》,它們的劇情都擁有豐富的元素;於是可以預期舞台劇因場景等限制絕不可能提供同樣多元的內容,該無法安撫我對純愛情議題的不耐。

但⋯⋯場景雖從未變動,那擺設與燈光的氛圍卻讓人回味再三。「今」情侶互動時,你忍不住回想「古」情侶在此地存留的氣味如何與「今」重疊;這一頭電話鈴響時,你讚嘆女孩在另一方跳起來搶無線話筒的機伶;甚至主角開燈時,你不小心愉悅的想起幕後燈光師真是配合無間。

整個劇場畫面持續呈現無縫的流動或節奏合契的躍動,太悅目太舒服了,恍若自己也在這旅館裡住了好一陣子。

最愛那對純真的古情侶。幸好他們完全不是宣傳影片裡那種風流人物⋯⋯他們簡直像初戀啊!清新卻不芭樂(ballad通俗風),對話充滿真誠的巧思,惹人憐愛。我非常重視對話;他們之間彷彿不曾故意挑逗,情趣卻天真的隨處冒出、風生水起。這就是我心目中最高段的調情啊——不必想方設法,光靠誠心就讓彼此不斷享受到對方自然而然拋出的驚喜。

然而,他們並非永遠不老。這對清楚呈現了女孩成長得比男孩還快,但男人卻衰老得比女人還快,尤其在XX(劇情馬賽克)後。你親眼見著女孩慢慢的跟著男孩認得了許多電影,達到跟男孩一樣的學歷而習得專業,甚至因男孩充滿想像力的做愛技巧而有了開發自己(XD)的動機。可是到最後,她像對待一個孩子一樣的安撫一個看起來比她衰老的男人——一個溫柔卻撼人的畫面。

但我不確定是誰的心比較老。太多傷了,多到連種類都可能不同(刀傷銼傷?)。分明是一對多年來總讓彼此「活」起來的男女,卻只因蹉跎就讓彼此蒼老。

那麼「今」情侶呢?看似男方從女方身上學到了真諦,但我卻質疑。女方因為從小父親的「不言語」、「不真誠」而累積了渾身的感慨,導致她渾身看起來都是刺。她要男孩真實傾聽並吐露自己的內心,但她自己明明偽裝得比男方更甚(包括隱藏身分這點)。我反而更認同男孩些,因為他有很可愛的可塑性:小時候因怕被拒絕所以不講話;長大後得熟女調教,學會以隱藏內心來迅速玩遍花花世界,建立自信。但這回遇上眼前這女孩,他也開竅了,了解該對自己誠實;尤其他變得懂得寬容女方的戾氣,雖然言語有時仍油裡油氣,但同時還流露了更多心甘情願和幸福的依賴感。在這對裡,男孩成長得比女孩更明顯啊。

四人之中,仍屬古情侶中的女孩成長得最得我心,我像看著她長大一樣,經歷她變化的每個細節,為她歡喜,為她疼心。同時也驚豔於演員能不著痕跡的呈現那樣多般的面貌——其實,「痕跡」,藏在她人格深處;這對應到一個誘人的聯想空間,讓台下的旁觀者忍不住從她今日的模樣搜尋並緬懷她過去猶存的爛漫氣息。

今情侶中的女孩曾提到男方對女性擁有太多偏見。我不確定這整齣戲的設定是否就超脫了社會偏見?還是落入「男」「女」的某種行為模式裡,呈現這種現實窠臼?不過我想起最近一個孩子問我戀愛事,他說:「你是不是覺得男生不應該像我這樣?男生應該要放得更開,不要計較女友這些?」

我答:「沒有所謂男女,是『「人」應該要怎樣』。」


⋯⋯可是,其實我根本沒談過戀愛orz⋯⋯

(所以當那包保險套從劇場給的紀念提袋中掉出來時,我真是大驚喜(?)啊⋯⋯)

謝謝這齣戲帶我戀愛了一回。(⋯⋯咦?我沒聊到劇情主軸「婚外情」?)(←顯示為沒談過戀愛所以根本沒格把婚外情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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