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31日 星期三
打不死的拓樸量子電腦
未來的計算世界,將由量子電腦主導。
量子電腦之所以比傳統電腦迅速而強大,是因為它依靠的不只是 0 和 1 這種二分法位元;它還可以有 0 和 1 的「疊加態」所形成的具「單位轉換」(unitary transformation)性質的位元,在 0 與 1 之間舖張出一個單位球面網,於其上漫行自由。
然而,實現量子電腦的困難在於:讀取。
也許你聽過「薛丁格的貓」:盒子裡的貓處於「生」與「死」的某疊加態,可以不算生也不算死。但當你打開盒子看貓,「讀取」貓的狀態,貓便瞬間崩成絕對的「生」或「死」。
2007年1月27日 星期六
Scrubs 。第一部讓我哭的美國喜劇影集。
2007年1月26日 星期五
2007年1月25日 星期四
[隨筆] 我這種人
我是個大而化之的人。功課、研究、音樂以外的事情,我都是神經大條地去處理它們。
有一回騎機車在羅斯福路上晃時,沒注意到頭頂上有紅綠燈,就直接搖搖擺擺地騎了過去。等到「茲──!」「唧──!」「嘎──!」「叭──!」等等各類煞車聲與喇叭聲衝撞耳膜時,我才知道我闖了紅燈。
一個嬌小的50cc機車停在十字路口中央。左右則是密集得驚人的汽車車陣,車間隔由近至遠越來越小,最遠處的汽車們甚至要親在一起了。
真是個適合物理與數學實地教學的好場景。研究主題:在考慮反應時間的條件下,研究緊急煞車時的各車輛間距。
「來來來。」路邊的警察伯伯親切地向我招手。
有一回騎機車在羅斯福路上晃時,沒注意到頭頂上有紅綠燈,就直接搖搖擺擺地騎了過去。等到「茲──!」「唧──!」「嘎──!」「叭──!」等等各類煞車聲與喇叭聲衝撞耳膜時,我才知道我闖了紅燈。
一個嬌小的50cc機車停在十字路口中央。左右則是密集得驚人的汽車車陣,車間隔由近至遠越來越小,最遠處的汽車們甚至要親在一起了。
真是個適合物理與數學實地教學的好場景。研究主題:在考慮反應時間的條件下,研究緊急煞車時的各車輛間距。
「來來來。」路邊的警察伯伯親切地向我招手。
2007年1月18日 星期四
2007年1月16日 星期二
2007年1月15日 星期一
2007年1月14日 星期日
[隨筆] 他那種人(下)
2007年1月13日 星期六
[隨筆] 他那種人(上)
我才七歲。
眼前那位大哥哥足足大我十幾歲,我完全不認識他,卻毫不猶豫地跟著他跑。
路越來越難走,大哥哥慢了下來,回頭吩咐我小心點,隨即又轉過頭去專心撥開眼前擋路的樹枝。
他到底長什麼樣子呢?
我竟不知道他的模樣。我一直跟著他的背影,清秀斯文的背影,就連剛剛他那一次回頭也短暫得像不曾發生過。
「到了!」他突然開心地說,「湖就在那邊!」
「哪邊?」我只看到一排灌木林。
「來,走近一點。從樹幹間隙瞧過去。」
我期待地走上前去,透過樹叢間隙望向另一方。
「有!亮亮的!」我看見波光粼粼,「可是樹木太密了,看不清楚。」
他輕輕一喊:「當心了!」
「啊──!」我的驚叫聲未歇,就發現自己已經飛過灌木林了!他把我抱過來的。緊接著他靈巧一躍,落地,站在我身邊。
現在兩人的眼前……
「漂亮嗎?」他的聲音。
剛離開陰暗的樹林,我因此被湖光激得快睜不開眼睛。等到適應之後,轉而被眼前的景色驚得說不出話。
好乾淨。
不只是指湖水。指一切。連聲音都是乾淨的。
露水沿著葉脈溜過的聲音,露水落入湖面的聲音。草地上的小蜥蜴機伶地「窸窣」一聲爬上樹,停在高處輕軟的嫩枝上;枝葉搖擺,搖擺也有節奏。
「漂亮嗎?」他又問一次。
「嗯。」我小聲地說,用自己認為最乾淨的聲音。
他笑了。我偏過頭去,這是我第一次正面看他。
我仍然說不出他的五官。可是我永遠記得他的笑容。
這樣的夢境數次出現在夜裡。我不記得我曾不曾看過那個湖,可是我依稀記起童年時,一個要帶我去看湖的鄰居小男孩。
※ ※ ※
「小姐,妳填完這份資料後,就可以選時段了。」
我依著櫃檯小姐的指示,把另一份表格拿過來端詳。
「我知道妳上午常常賴床,」朋友開始在我耳邊建議,「可是暑假下午兩點左右會非常熱,而且這個時候雷陣雨開始下,通常會下到四五點吧。」
「所以妳建議我選五點的?」我說著,便在五點那格打了個勾。
「付了訂金後,手續就差不多辦完了,」櫃檯小姐說,「然後只要在駕訓班開始上課前把錢繳齊就好了。」
互道了聲謝,我便和朋友離開駕訓班。
「考上駕照後,」朋友笑著拍拍我的肩膀,「就一塊兒去兜風喲!」
過了兩星期便是第一天上課。那天我坐在休息室裡,一邊觀察走來走去的汽車教練們,一邊亂猜。(因為我還不知誰是我教練。)
大家覺得不覺得:駕訓班的教練們大多是中年男子,而且帶有一種……呃……道上「大哥」的氣質。看得我頭皮發麻……
「杜義心。」
嚇?我的名字?
「有!」我驚得立刻起身!
來者狐疑地打量我一番,望著我說:「妳幹麻那麼緊張?」
「你……」我怯生生地說,「……我教練?」
「對啊!」他瀟灑地轉身就走,「還不快跟上來?」
啊!完了!看我的教練的模樣,他也是混黑社會的!
可是,他怎麼那麼年輕?
※ ※ ※
「離合器放開,車子就能走,甚至不必踩油門。」他下車和我交換座位,「妳試試看。」
我坐上駕駛座,握著方向盤。第一次握方向盤。
「咦?」我突然低頭看駕駛盤下方,「踩不到離合器耶。」
他一派輕鬆地回答:「廢話。妳腿太短了。」
「……。」
等等,這哪兒的話?身高一八幾的人講話都這個樣子嗎?
「摸摸妳椅子左邊,」他做手勢,「有一個桿子對不對?拉起就可以調整椅子前後位置了。」
他看著我依言行動,然後說:
「看,現在妳可以踩到離合器了。感謝我吧。」
「……。」
一連幾堂課,讓我終於知道:混黑社會的未必寡言冷酷。他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發言,也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地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當他剛談完他昨天喝醉酒的朋友時,我忍不住說:
「教練,我要專心開車。」
「拜託,」他似笑非笑看著我,「我這是在增加妳的經驗值耶。」
「好,」我哭笑不得,「我感謝你,可以了吧?」
「嗯,挺上道的。」他又開啟話匣子了,「未必每個教練都跟我一樣好。他們對學員大多是只教課不聊其它事的。」
那怎麼會不好?我心裡哭著。
「大部分的教練都有兒女,他們年紀都可以當我爸了。辦公室裡他們常會跟我談他們的兒子。拜託,我又沒有兒子可以當話題跟他們談。」
……這樣嗎?我微笑了。好吧,我心裡想:捨命陪君子,我跟你聊。
雖然是一個長得像黑社會的君子。
「可是!」我突然大叫起來,空出一隻手指著不遠處的教練車,「那個教練也很年輕耶,」我故作驚訝地說。「而且還長得蠻帥的。」我補充。
「看什麼?」他揮掉我的手,「專心開車!」
※ ※ ※
教練場有一段路是上下坡。一次又一次,我就這樣開過去:上坡時催油門,下坡時踩煞車。可是我一直納悶著。
「教練,」我指著前方,「上坡路面那兩條白線是幹麻的?」
「練上坡起步用的。考試時必須在那裡停下來,再起步。」
「原來如此。」我聽了就把車停在坡面上。
教練楞了一下。
「靠!」他的聲音。
「?!」
他叫:「我又還沒教妳上坡起步,妳踩煞車幹麻?」
「!」
「去。」他把背靠回椅背上,事不關己地說:「自己想辦法。」
我在駕駛座上一個字也不敢哼一聲。上坡起步很難嗎?
拽緊方向盤。我右腳仍踩著煞車,左腳慢慢放離合器。耳朵聽著汽車引擎聲。
就是這時候!放煞車,油門踩下,離合器全放!
——前進了!沒有熄火,車子甚至幾乎沒有後退!
「喲!」耳邊傳來輕嘆聲,「不錯嘛!離合器抓得很準。」
我笑著。好車好車,我拍拍駕駛盤。
「規定上是要用到手煞車的。」然後,他突然開心地說,「嘿,再來一次好不好?」
「啊?」
「像剛剛那樣不用手煞車再做一次。」
「……幹麻?」
「好玩呀。快快,再做一次。」
「……不要。」
「再成功一次我就請妳喝飲料!」
「不要。」
「快啦!」
「不要!」
……。
在幾乎無止盡的迴圈式問答後,我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小聲地說:
「教練,你是第一次帶學員嗎?」
「……。」
「教練?」
「這很重要嗎?」
我裝得很慎重地說:「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笑起來:「是呀。第一次帶。」
哇靠!一個完全沒經驗的教練會教出怎樣的學員?
※ ※ ※
「看到前方地面上那個白點沒有?對準它直直開過去……。」教練示範。
「等等,」我說,「那個白點是你們漆的吧?監理所的考場怎麼可能會有?」
「放心,一定找得到別的東西替代。」他說。
對新手來說,倒車入庫、S型前進倒退都是很難的技巧,所以每個人都是背口訣來打方向盤。我有一本小冊子,上面就是我寫下的「左三圈右三圈」之類的東西。
換我坐在駕駛座時,教練又說了一些其他要注意的地方。
「等一下,我要拿筆記下來,」我握著方向盤,偏頭想了一下,說:「我不想停車。你幫我寫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下,便微笑著拿起我的筆與小冊子,沙沙沙寫下幾個字,一邊說:「這本冊子將來可以給你想學開車的朋友看。」
「拜託,那寫得很草,他們怎麼看得懂。」
他把小冊子遞過來,「很好,原來妳知道妳的字有多醜。」
吼!在我發作之前,我看到了他遞過來的筆記。
……。
老實說,他的字蠻漂亮的。
原來黑社會的人寫字可以這麼漂亮。
※ ※ ※
有一次練車,我問教練住哪兒。他大概說了個地方,我聽了之後,開心地說:
「跟我同一個學區耶。」踟躕一會兒,又補述:「可是我越區就讀另一所國中了。」
「……標新立異。」他瞄了我一眼,又說:「停一下車。我到涼亭那邊抽煙。妳自己繞兩圈。」
剩下我一個人在車上。
我慢慢地開。沒有他在耳邊聒噪。
上坡前,我突然發現右側樹林另一頭別有境地。一群白鷺鷥振翅飛起!
啊,我從來沒發現樹林外有農莊。……是農莊嗎?
樹林很密,我只看得到天上的白鷺鷥。白鷺鷥之下是什麼?水田?屋舍?
湖?
傻瓜,我在想什麼?
倒是以前都沒發現這裡有白鷺鷥,現在瞧見了,不禁開心起來。這家駕訓班蠻好的呀。
幾圈後回到涼亭時,我看教練把煙頭熄了,上車。
「怎樣?」他問。
「不錯,」我笑著說,「耳根子清靜多了。」
「去。」他笑一下。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他又打開話匣子了:
「早上六點那一班,我帶到一個女學員,脾氣超拗的,不認真學,又怪駕訓班不好,還嫌我兇。」
「女孩子嘛,讓一讓唄。」這句話從我口中說出來真奇怪。
「妳不也是女的。」他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兇嗎?」
「兇啊,只不過我臉皮比較厚,不在意。」
他不作聲了。
我很想改口,不過我跟他一向鬥嘴慣了,實在不習慣講什麼好話。
我心底輕聲說:你一點都不兇的。我很高興你是個「除了教課之外還會聊天」的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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