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5日 星期六

我的新年

當我這一輩的孩子們聚在一起時,我根本判斷不出長幼。當然,最小的安明顯是幼稚園蘿莉(而且萌到極致!)。但目前大三的在其他讀國中的孩子之間根本沒有姊姊的樣子(不是說她為老不尊(?),單純是指外貌與身段)。大四的瞬與國三的璋看起來同年,這對表兄弟的嗓音與語氣甚至難以分辨,同樣有變音期的低沈(誰來告訴我為什麼瞬到大四還在變音期?),和少年的急躁與青澀。

這群孩子裡,只有我在圍爐時上主桌——我的年齡比他們每個都要老得多。很好奇我在他們眼裡是什麼樣子?是「那些大人」?還是跟我看他們一樣:看不出長幼?

「你知道我幾歲嗎?」我問璋。

「⋯⋯不知道。」他有點羞澀的別開眼睛。這是第一天。

第三天,我們一起去大坑爬山。我很興奮的(←一整個山林控)大喊:「璋!我們一路跑上去看誰跑得快!」他應:「吼,我一定跑不過你的啊!」

「為什麼?」我訝異的回頭問:「拜託我老你這麼多,哪有你會輸我的道理?」頓了一會兒,我偏頭饒富興味的看著他:

「所以,你還是不知道我幾歲?」

他點頭。

等我一宣布,換他一臉詫異!他妹妹文兒(讀小六)甚至大叫說:「什麼?我還以為你是南姊姊的同學!」

什麼!?南的同學會在除夕時給你們紅包嗎你們這些缺心眼兒的!XD

* * *

瞬與璋不只嗓音難辨,連癖好都一個樣:窩在筆電前玩遊戲。與家人出遊時常常滿嘴抱怨急著回家。瞬收集的角川輕小說交到璋手上後,璋的眼睛就離不開了。

「有沒有洗手?」交書前,瞬警惕的問璋。

「有!」璋答。

「⋯⋯哇~」我在旁邊歎了一聲。

「沒什麼,」瞬為自己的謹慎下註解,「純粹是不想讓書染了銅臭。」(因為璋剛剛下賭桌。)


第二天,我經過三樓客廳時,聽到瞬請他媽回家時順便把整套《狼與辛香料》帶來。

「姊姊可能喜歡看。」瞬說。

我在一旁偷偷的微笑了,我聽得到他話裡的味道。所以,當最後一天瞬主動想把書借給我、卻得知我明天就要回台北而沒有時間看他的書時,我心裡起了歉憾,因為他臉上的失望很明顯,即使只出現在一瞬間。

那天晚上,我們從福華飯店喝咖啡後回來,車上阿姨念著明天該不該讓我吃完午餐再走(我的火車時間在尷尬的 11:30 AM)。突然瞬說話了:

「不能不吃的!不然當姊回到台北 她同事問她年假過得如何想必吃得很豐盛 結果竟發現姊姊沒吃午餐 同事就擔心的問為什麼不吃 胃口不好嗎生病了嗎 姊姊想要解釋只是火車時間不方便 但那同事完全不給她插話的機會 拚命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沒吃午餐 有心事嗎 家裡的人冷落你了嗎 還是你真的生病了 天啊可憐你平常一個人孤零零在台北埋首工作結果還無法像樣的在家裡吃個午餐 這可怎麼辦才好⋯⋯。結果姊姊就『呃⋯⋯』臉上冒三條線⋯⋯」

「天啊!」我打斷他,「一整個腦內補完的是你!」

車上的人都笑了,雖然有點摸不著頭緒。只有夠宅的人才能體會那個哏。瞬的故事裡有一個像「知世」一般的所謂「我同事」,而我就像「小櫻」;如果這真是他腦海裡的畫面,那麼年老如我在他心裡還是有一定萌度的。

就像他國小時對我的告白。即使現在的他常常不耐、常常說不想不想跟家人出去,我仍會記得當年的他仰著小臉拉著我的手說:「姊姊,我好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喔⋯⋯」


---
這是我十年來第一次與家人過年。:)

0 個回應: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