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象

（本文寫於 2007 年 4 月 16 日。）

什麼是不祥之兆？

比如說「4」。我來美之後，記得最清楚的電話號碼就是電話公司 SBC 的「2444444」。許多大服務業專線都是 24 小時真人，這支電話也跟其他公司電話一樣。夜半 12 點打，對方的聲音聽起來仍是很普通的甜美，沒有甚麼靈異的感覺。

某家長庚醫院好像把四樓做矮，專門用來儲放藥品和設備，大約怕四樓若有住院病人，會吵著換樓層。

烏鴉，我挺喜歡，從前常在我公寓前樹上跳來跳去。通常只要看到，我就會跟著牠跑。羽色很高貴，雖然長得有些好笑。嗓門大，真夠氣派。

白腳、白單斑寵物。很可憐。希望爸媽們別再偷偷把小孩細心養的白襪貓狗丟掉了。

（如小孩子。越是不知不祥，越是天使。）

自然異象，如天狗、掃把星。說到這個我就慚愧，從前說什麼喜歡天文，結果到目前為止我連流星雨都沒追過。只看過日偏蝕，還是在物理老師說「為了慶祝七分鐘後的日偏蝕，今天不上課」之後，才跑到走廊上用五層有色塑膠袋看的。


朋友坐飛機，天色暗，燈也息了。乘客全都睡倒。不知多久以後，朋友醒來，因為廣播傳來機長小心翼翼的聲音：

「不好意思，打攪各位的睡眠。但我忍不住想向各位報告一個消息。大家在聽完之後，千萬避免騷動危及飛航。

飛機的左翼，

現在有小小的極光！

好漂亮啊！大家可以透過窗戶觀看。但記住不要一窩蜂站起來跑向左邊，以免飛機失衡。真的很美，醒著的朋友們請好好把握機會。」


結果，飛機很安全，因為沒有人醒來。

只有幾個人扭扭身子，然後倒頭繼續睡。

除了我朋友。

他驚喜的拿起相機，捕捉畫面。對著極光呆望了好久，疲累與睡意都消失了，滿心的喜悅。


這大約是他所見過，最吉祥、最吉祥的一朵小小的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