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暴風雨

昨天接黑潔克一起去吃飯。車上她問我有沒有收到學校發的警報簡訊。「沒耶。簡訊說什麼？」「暴風雨啊，要我們趕快躲起來。」

……不知道躲在車內算不算？

等到親愛的也上了車，我的手機嘩瑯響了一聲。「看！你也接到了。」黑潔克。

「誰傳的簡訊？」親愛的問。

「暴風雨通知。」黑潔克。

「……喔！那個呀，」親愛的說，「我早就取消訂閱了。」

我聽了，沈著臉問：「你該不會是為了省簡訊費所以把警報取消吧？」（註：美國手機收發兩方都必須付費。）

「答對了！真聰明！」

……這小妮子，真該提著耳朵好好念一念。……不過她人緣好，上次警報說有囚犯逃獄躲入我們村莊，她立刻接到一連串來自各方朋友通知與關切的電話；等她接到第一百通之後，我才接到第一通……（躲在角落畫圈圈）

一路小雨綿綿。抵達台灣菜餐館時，Lucy 阿姨熱切的歡迎我們，一一介紹她為我們備妥的菜色。我們留著口水打定主意背棄遲來的 Christine，讓 Lucy 阿姨先上菜。菜上齊不久，Christine 便來勢洶洶出現在我們面前。當我以為她下一步就是搶刮桌上的佳餚，她居然大歎一聲：

「天啊！這是什麼天氣？」連珠砲似，「我開車的時候一直在想：我什麼我會在這種天氣這麼拚命的跑出來吃飯？」

仔細一看，她髮絲衣角掛了雨滴，而陪她進來的 Madeline 更慘，像洗過頭卻沒有毛巾吹風機。這時我才發現，「暴風雨」真的來了。

用餐完畢出門一看，雨卻停了，靜得跟什麼似的。跟親愛的一起往村裡駛去，一片漆黑，藉著小範圍的車燈光躲開路上的殘枝，結果被幾個橘色圓錐與橫倒的大樹擋下。換一條村路，再次被另一棵橫倒的大樹擋下。換行最後一條村路，三度被擋。

「你現在在哪？」親愛的拿著手機問鄰居……「什麼？你家被樹壓了？」

最後她下車徒步走回家，我在她身後叮嚀著要小心。

第二天，天空被洗得湛藍。昨夜短短十五分鐘的暴風雨，虛幻得像夢一樣。

驚天動地十五分鐘那個當頭，停在村裡的車像洗過花草浴，停在市區餐館的我車還是乾乾淨淨。

某個路封已在早晨開通，位置就在我家下一個三合院前。

……沒，我只是覺得它很像喬巴……

倒在房屋上的樹被鋸移開。這是村裡唯二被樹壓的房屋的其中一棟。

鋸樹中。

閒步暴風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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