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歸紐澤西（Garden State）

昨晚跟朋友去看《007 量子危機》之前，我在家看了半部片。回來後，我把剩下半部看完。

那部片叫《Graden State》。意外的好看。當然，我是因為喜愛《Scrubs》裡的 JD 而將這部他自編自導自演的影片尋來，那麼又何來「意外」？我想 JD 笨得這麼聰明，而這小品電影沒什麼名氣卻擁有佳評，內容會不會聰明愚笨衝突得讓我看著苦悶？尤其主題是自我追尋與小品愛情，或者它有什麼人說創意我卻自以為是窠臼的東西？

現在，我說 Nat 真是迷人的欺騙家兼守護神，從《Closer》到《Garden State》，兩次將身邊的人救了起來。至於 Zach，你真是天生有 Retarded 扮相啊！XDD



從前，某天午後，隔壁的妹妹捧著嗚呼哀哉的寄居蟹來找我，要我將牠埋葬在我家花圃裡。我在「小白魚之墓」、「大紅魚之墓」、「地瓜之墓」、「落地生根之墓」（後兩者都很詭異）……等眾碑旁挖起了土，邊挖邊問：

「你家也有花圃，為甚麼不埋在你家？」

「因為牠想換殼跑出來，可是我沒殼給牠換，只好把牠塞回去，就塞死了，」她繼續說著，「我怕牠做鬼來找我，所以把牠埋在你家比較好。」

「……。」所以我挖土的時候都在想：嗚嗚不是我，拜託你別抓錯人。


而又一天午後，在 Nat 家的寵物墓園裡，Zach 娓娓道出了悲劇的某半段。相對於 Zach 的淡漠，Nat 哭得不能自已，因為 Nat 奇異的感受到那場悲劇的「精彩」（即使只講了半段），發生在尋常人生上，就顯得特別特別苦。

我不曾對什麼人詳述母親過世的細節，因為我還沒遇到像 Nat 這樣動人的欺騙家。Zach，她能夠變成你的守護神，就是因為你相信了她──對她的謊言一笑置之，並真誠的捕捉她的真誠。

聽說《Quantum of Solace》（與《007 量子危機》同名的短篇小說原著）中的 quantum 是量度愛情與信任的單位。

有部好萊塢片講一棟受歹徒控制的大樓裡全是老弱婦孺，外面警方能夠依賴的唯一人選是毫無經驗但稍具膽識的某個年輕女孩。女孩數度達成警方交代的任務，深受一位警官的讚賞與憐惜，相當仔細的引導她並給予安撫。在暗中藉無線電通話的過程裡，因恐懼而哭過的女孩問：

「你是 FBI 嗎？」

「不是。」警官回應。

「啊，」女孩的口氣有點失望，「我很崇拜 FBI。」

警官於是答：「可是在我眼裡，你勝過 FBI。」


每次遇到危險，我都會幻想我正在跟馬蓋先一起辦案。當然，危險也是幻想出來的，畢竟這就是一個尋常人生。唯一一次瀕險，是那夜我所駕駛著小客車在高速下飄移。車身猛的斜入右線道，在我使勁全力打正方向盤之下，車身開始劇烈的在三線道間蛇行。就像彈簧上的簡諧振動，只不過恢復力不來自彈簧而來自我方向盤上筋脈賁張的雙手。完全無法停止擺盪，週期漸趨穩定但位移幅度不減。由於高速公路前方毫無人車，直到熟悉了這個搖籃舞，我才輕微的開始踩煞車。軌跡於是突然變直，卻不伴隨一丁點轉變期的顫抖，安靜到令人訝異。魔術一般。

我下意識探探脈搏，居然也是安靜的。

每次回想這段經驗，我向來帶著正面的情緒，沒有恐懼。身為物理實驗室的水電工，我一直是系統樣品的旁觀者；那次劇烈蛇行，我難得一次身陷在系統裡。不過，人家說瀕死時「人生如跑馬燈在腦海裡轉過」，我卻一點畫面也沒感受到，只有一片空白。怎麼會是空白的呢？雖是尋常人生，畢竟也穿插了幾段精彩的喜劇、精彩的悲劇、母親的點點滴滴、生父尋女的故事……


Zach 在墜機的夢裡被一陣電話鈴聲喚醒。 留言機裡傳來父親的請求。


我說，如果你能夠認出這個網誌是你女兒寫的，我就跟你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