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裡的觀眾」續集

Igudesman & Joo 的「夢魘惡搞集」（A Little Nightmare Music）之一：

Rachmaninov 的手好大！



回憶。

一個月圓的夜晚，一幢典雅的歐式大別墅裡，四個音樂家正在演練帕海貝爾的 D 大調卡農（Pachelbel's Canon in D-major）：三隻小提琴，一把大提琴。聽眾只有一位，那就是正在墅外庭園裡做最後收拾的園丁。

大提琴手茫然的四處張望，雖然手裡的琴弓未曾停止。他很困倦，因為他所負責的 2 小節 8 個音符單調旋律已重複了 12 次，未來還有 16 次要拉奏。

突然，他看見第五個人影：被音樂吸引靠窗的老實園丁。

大提琴手喜出望外，「進來！進來！」他用眼神示意園丁接下他手中的工作。園丁嚇得忙擺手，卻還是被硬壓上椅子，讓大提琴手教了他那八個鬼打牆的音符，抱住身價上百萬的樂器戰戰兢兢的拉奏。音樂從未中斷，三個小提琴手邊拉奏邊狐疑的看著他們的夥伴胡鬧。

欸，還挺有模有樣的。大提琴手滿意的觀望了園丁拉奏一會兒，旋即趁著月光跳窗溜到外頭行樂去了。

回別墅時，樂曲還沒結束。園丁已然完全投入，半閉著眼拉奏，又熟練又陶醉。

果然失去才知道好。大提琴手看著園丁的模樣心癢了，他走上前去比著手勢請園丁離開，急切想享受演奏餘下的最後幾段旋律。園丁居然不肯。

結局就是一場大提琴的爭奪攻防戰。


以上，是我小時候第一次觀賞的管弦樂團喜劇。



一些享譽世界的管弦樂團曾與知名藝人合作過。或是自薦，或是受邀，藝人們深感榮幸成為管弦樂團單場表演的指揮。這種合作關係，目的在吸引不同市場的聽眾（「觀」眾）。

這些藝人真的懂指揮？未必。如果該藝人的指揮不可靠，全樂團眼角餘光便移向首席小提琴手的琴弓。


高中時觀賞過一場管弦樂錄影，指揮似乎是當時美國著名的喜劇演員。他本身有良好的古典音樂素養，在音樂廳裡以無懈可擊的默契與世界一流的管弦樂團完成了高水準的表演。進行曲當中，他隨著音樂亢奮到幾近起舞，手裡畫圓大喊：「轉圈！」後座幾位音樂家便手腕一甩，將整排大提琴大喇喇的自旋一整圈！啪的再回到手裡，毫無中斷的繼續這場激昂的演奏。

臺下觀眾們全樂翻了，又是鼓掌又是歡呼。



若誰知道這究竟是那個喜劇演員和樂團，煩請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