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9日 星期六

[寫手] 果陀《步步驚笑》


(11/08(五)晚,新北市藝文中心。果陀官方消息。)

這是我加入寫手計畫的第一篇文章。寫手計畫是邀請平民觀賞舞台劇,平民在觀劇之後寫下因劇而生的什麼。感謝藝文票券折扣網與果陀。

平民如我,再過13年,就到了漢耐自問「我為什麼要回到倫敦」的年紀。您比我猶疑呢,我回到台灣時多麼篤定。

我生活中對「幽默」相當渴求,卻對舞台喜劇相當嚴苛。照道理我應該多多藉著喜劇汲取我覺得生活中少遇的幽默元素,可是戲劇與生活的差異在於:前者的笑哏經過預謀,而且量大;而後者來自面對環境時即興的靈感,可遇不可求。會讓我動心的,是即興抓住環境細節那種聰慧。所以要我融入喜劇裡的笑哏,我必須先做一道工:忘了「預謀」這件事。

而我常常沒有成功。相對而言,我融入悲劇卻相當容易,因為演員的眼淚是即時的,他的痛楚在與她演對手戲時被激發。

⋯⋯等等。我寫到這裡突然想起:難道演員的「笑容」不是即時的?


於是我終於懂了。我看喜劇,並不想評斷其策劃笑哏的能力。我想看的是:一、演員笑得多麼即興自然。二、與演員對戲的若是我,我能被這笑意感染得多強烈,進而產生脫出原劇本的即興互動。這太能解釋我為何最喜歡那片耍大旗的瀑布:愛山水又愛武術愛舞蹈的我,如果在台上看到瀑布先生出人意料又自鳴得意的耍大旗身段,一定會開懷熱血到一把抱上去,接了他的瀑布尾巴舞起來。

既然牽動到我偵查身段的視覺系神經,那麼回憶整個舞台畫面的情緒就油然而生了。抱歉我反應這麼慢,我是舞台劇(尤其是喜劇)初學者。這齣戲最明顯的價值,是整體畫面的深度與動態,包括迎假想風時手搖衣襬的動作,火車行進時的跑馬燈泡,別墅裡窗光的投影切換,和——我覺得最幽默的一景——山野逃亡皮影戲。最後者明明是2D畫面,卻毫不手軟的拉高那段戲的維度;該段口白是我聽得最舒適的一段,用說書者的口吻娓娓道來,把逃亡演出畫面拉遠成童話,撫平之前與之後現場演員使用道具與手段的明銳匠氣(雖然是幽默的),於是觀眾的思緒被說書者迷人的嗓音撫慰了。

我不喜歡重複的言語。我喜歡快節奏的東西。「迎風手搖衣襬」是個奇妙的例子——重複很多次,我卻看不膩。節奏拿捏得很好,迅速到像即興,而且不需語言。我真的是愛舞愛身段的人。

回到角色,漢耐。一開始就聲明自己的人生孤寂無趣到想死,也最可憐(?)的成為本齣戲裡唯一只能扮一個角色的演員(玩不到其他角色)。難得中間曾被誤認為是演講貴賓,一度放鬆忘了自己逃亡的身分。不過,也就是透過逃亡冒險,他找回他回到英國的理由:守護國安機密,與找到一個可以守護的女人。

這跟我回台灣的理由一樣。(「⋯⋯所以你是情報員?」「我如果是情報員也不會告訴你啊⋯⋯」)

「這麼新鮮的戲,你給我一個這麼八股的感想:『守護』?」噢,不,我認真查了google,沒有人對《步步驚笑》的心得是「守護」二字,所以我算新的。

--
最後,讓我宅一下:四人模擬乘車那段,司機方向盤往左打時,四人也一起往左倒。這不符合物理,人應該要因離心力往右倒才對。

0 個回應: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