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卡片

昨天溫習朋友們寄給我的 flash 動畫。有一則是街舞小武做給我的生日禮物，動畫裡播放了許多我們大學時代的照片，其中還有一個畫面，是更久以前我用微軟小畫家畫給他的生日卡片（截圖如上）。超懷念的啊！這個花花卡，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做的吼。（雖然鳳蝶跟菊花好像不會有什麼關係⋯⋯）

來美國讀研究所時，也有兩三次自製卡片的經驗。下面就是其中之一（半成品）：


這張呢，是我送給化學系學長 Panda 的畢業卡片（他的身材卻和他的綽號完全相反，修長得跟什麼似的）。當時我手邊沒有紙雕刀，直接捏著實驗室那種沒有刀柄的小刀片（razor blade）來刻畫。超難使的，我還是硬著頭皮將它完成了。送給 Panda 時，他立刻將卡片翻到背後，愛不釋手的端詳起來，眼睛還閃亮閃亮……

喂，等等！卡片背後？啊，我在背後畫的是騎自行車逛密西根湖岸的漫畫，因為我在芝加哥時跟他都是拿自行車代步與運動的人。漫畫塗鴉起來很快，重點是前面的 Panda 啊！我刻了很久耶！重點在前面哪……前面……（心底吶喊無數次）

會不會有人以為我對這位化學系前輩有意思？噢，那你就錯了，其實他是我的情敵（見此文後半段）。為什麼送張卡片給情敵也這麼費心呢？連我自己都很納悶……


我很喜歡美術課，東捏捏西畫畫，不管成品好不好，都會禁不住得意起來。（來複習一下「綠色聖誕老人」吧，耶誕節快到了嘛<撒嬌>～）我其實是有雙巧手的吧？心裡暗自想。這也是我選擇做實驗的原因。（……是否誤上賊船？）

我畫過最繁複的卡片，其實是一張母親節卡；或者說，是一個藏寶圖遊戲盒，將盒子打開六面攤平，就是一張藏寶圖，裡頭繪有錯綜複雜的尋寶路線：海洋、廢墟、車馬、斷崖、……而那跨河大橋還是立體以紙搭起的呢。玩家必須選擇正確路線才能找到寶藏。這個藏寶圖盒當初被我藏在書架上，要尋寶還得先尋盒！母親節那天，我遞給媽媽一張紙簽，上面寫著密語，暗示下一張紙簽的藏匿處，而最後一張紙簽自然指向藏寶圖盒。一切製作與安排都得在母親節前偷偷摸摸進行（困難度超高的，我們家就兩個人而已耶），我想這也是我媽最花腦筋的一次母親節。XD


來美國後，不經意間闖入「永恆的國度」BBS 站，遇上許多有趣的人。有回神醫 BJ 宣佈發送手繪聖誕卡，我見獵心喜，立刻向他請求一張；期待卡片完成的同時，我也興致勃勃淋著輕飄飄的雪花上街，打算精挑細選一些好卡片回饋人家。印象中，當時的 BJ 剛剛完成他人生第一場手術──幫一位可愛正太割包皮。於是我決定翻開卡片記下這歷史性的一刻：畫一個帥哥 BJ，然後在他前頭放一位面向他一臉期待地捧著寶貝的小正太⋯⋯噢，第一頁比較矜持，那重點部位是打馬賽克的。第二頁就解碼啦，揭露而出的是真正的小鳥喔喔⋯⋯。我的意思是：是真真正正的小鳥喔！小正太捧著一個耶誕小花圈，花圈裡站著一隻小雀，小嘴裡啣著「耶誕快樂」的彩帶！

我給 BJ 的卡片是郵寄的，BJ 給我的是面交的哈！那年耶誕我回台灣，和 BJ、小桃、餛飩他們來了一場甜蜜約會。拿到卡片那一刻，我迫不及待打開⋯⋯


哇，好漂亮的手筆。我心裡歎著，在精緻的魔界饗宴前發了一陣呆。心滿意足捧著卡片回家，結果，很久以後，我上了 BJ 的網路相簿，才猛然驚覺：

啊！重點在前面！

這幕電影 ET 的經典畫面才是訊息所在啊。BJ 的相簿裡展示了各屆手繪耶誕卡，原來，卡片內的圖樣是張張一致的，外側封面卻是依各收件者而設計。那畫的就是我啊，在芝加哥騎「自行車」的「月光」姆奈！真不知在我看著卡片內的大餐發花癡時，BJ 是不是也在心底吶喊：「拜託，重點在前面！前面！」……

又一年，身為航海士的我也寄了一張耶誕卡給船長大頭龍，上面還畫了一隻喬巴。船長的回函十分慎重，封面是我團新夥伴介紹：人稱「剩蛋怪歐吉」、溜著馴鹿的紅衣大老；裡頭則密密麻麻非常熱情的寫滿了船長他的航海計畫，還附上一張「詳細」的航海圖：

（請我重畫一張？那有什麼問題！娜美的尋寶圖畫技可是從小就練就的。）

我想，如果每張航海圖都是「往前一直走就可以到了」，那我們大概航到一百歲都還找不到 One Piece 吧。XD


其實，還有一張耶誕卡，我很想放上來，可惜力不從心。它年代久遠，而且是完全打中我的、超大超大的合寫卡，裡頭滿滿是高中全班同學的祝福，而封面是熊熊為我刻製的紙雕：一架以枝葉藤蔓編織而成的鞦韆，和一個盪著鞦韆的小小正太精靈。我的耶誕，我的生日。

來美國那年，家逢變故。阿姨他們為我收拾了家當，將它們運到外婆家。那張超大合寫卡，多年來數次從我腦海裡浮現；問了阿姨，可惜他們對這張紙雕卡片沒有印象。於是我細細的想，數著裡頭每一字每一句，依稀記得哪個同學寫了什麼，就像數著那個鞦韆上許許多多的葉子一樣。

葉子飛了起來，飄洋過海，搖入夢裡。